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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水底惊魂

第一章 水底惊魂

    又休养两日,张丰陵的伤势已无大碍。明日便是和那少年商定好去正义庄的日子,张丰陵却如坐针毡,只盼现在立刻就动身才好。
那少年自从那日一别,这两日便再未现身,只把张丰陵一人丢在这脂粉窝里,饮食起居都有一个叫做春香的姑娘照料。
这姑娘收了那天杀少年的银子,自然对张丰陵照料的体贴入微,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,吃饭穿衣,甚至拉屎拉尿都要躬身亲为的伺候,更要命的是晚上两人还要一室共寝,。
是啊!到妓院来嫖自然要做足样子,若不睡在一起,引起别人注意可就不好了。
虽然是一个床上,一个床下,可人非圣贤,身处这样的地方,耳边听着那样的莺声燕语,眼里看着这等的旖旎场景,已是几乎要让张丰陵鼻血狂喷了,内心几番心人交战,若不是每到关键时刻,想到马上就要去见姐姐了,若是在这里鬼混,被她知道,可真的是没脸见她,只怕贞节早已不保。
正义山庄是最近几年才建起来的,从外面看,也不过和寻常山庄一样简简单单,普普通通,规规矩矩,看不出有什么寻常之处,可看了那少年拿来的地形图,张丰陵始才大为惊叹,原来为人所见的只仅不过是正义庄的三分之一。正义庄依山而建,居然把大部分重要的建筑建在了所靠着的山腹之中,又有一条宽广的大河沿着庄门半绕而过,可谓天险天成。正义庄又在沿河设满了机关,岸上每隔几丈远便有暗卡,哨戒。
想进正义庄,只有先渡过这条河,要是白天拜庄,自然可以从吊桥上走过去,可要在晚上想悄悄潜入正义庄,又不被发现,实在是艰难。
好在这种令人头疼的事情用不着张丰陵来动脑子,看那少年一副从容镇定的模样,便知道他早有准备。他不说,张丰陵也懒怠问,反正跟着他就对了,他怎么进去,我便也怎么跟着进去。
从城里赶到正义庄,只有几里地的路程,两人赶到正义庄郊外,天色尚早,少年丢了一包衣物给张丰陵道:“把这个换上!”
张丰陵看着西边依旧红灿灿的太阳,道:“天还这么亮!不会你现在就想进庄吧?”
少年一边迅速的更换衣服,一边道:“快些抓紧时间,现在卯时刚到,是岸边哨戒换防的时候,也是庄内警戒最薄弱的时候,正是我们入庄的最佳时机,错过了这个时候,今日想进去可就难了。”
“警戒薄弱又怎样?大白天的,我们两个大活人跑进去,庄内的人是瞎子也发现了!”张丰陵一边嘀咕着,一边打开包袱,将衣服拿出来,却见并不是黑色的夜行衣,居然是一件绿色的皮制紧身衣,不但颜色难看,穿上更难看,怪模怪样的,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条大青蛇。
张丰陵笑道:“这算是什么玩意儿,我们两个这种模样,假扮蛇精准备去吓人啊?”
少年不理他,径自走出道:“跟紧我,莫要跟丢了!”说着从河岸边拔出一根长长的苇管,含在嘴中,走入河水里。
张丰陵见状也依样取了一根苇管,紧随其后走入河水中。
河水虽然有些冰凉,可是比起张丰陵体内的寒质来却差远了,张丰陵倒也不怎么在意。只是身子飘来晃去,怎么也不能沉入水下,看那少年,见他正怀抱一块大石,在前面踏着河床朝前走着,犹如闲庭信步一般。
张丰陵心中嘀咕,奶奶的,有这样的好方法,也不事先给说下,倒害我折腾半天,忙也从河床上取了一块大石头抱在怀里。
张丰陵打小便喜欢在河里面玩耍,却从未像现在这般在水底散步,不禁觉得有趣,看着身边随水流慢慢摇曳的水草,逗弄着那些从身旁游过的鱼儿,越走越慢,不觉间已跟那少年拉开有几丈远距离。
忽然间似觉身后水流激dang,转身一看,一条大鳄正张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。
这种吃人的鳄鱼听说只有长江中才有,想不到,这条河中居然也有,多半都是正义庄饲喂以用来守河的。
江鳄常常被江上的渔民们看作魔鬼,它身躯庞大,牙齿锋利,力道惊人,在水中,它才是霸主,它那长满锋利牙齿的巨口,一下就能把人咬成两截。即使最有经验的渔夫,手持武器,也不敢轻易去招惹它。
现在,张丰陵手无寸铁,见它来势汹汹,不禁大惊失色,举起手中的石块朝大鳄砸去。
若在岸上,这样一块大石,就算是最健壮的猛虎,也足以能给砸死了,可要知道现在这是在水中,劲道大半都被水势卸去,砸在大鳄身上,仅仅让它身子一晃,便又扭身扑来。
张丰陵惊慌失措,拼了命的往前游。可他游的再快,又怎能快的过在水中的鳄鱼。只觉脚上一紧,回头一看,整个小腿已被这条大鳄紧紧咬在嘴里,只觉骨头都似要被这个大个头的家伙给咬碎了,幸好那少年给他的绿皮衣服不知道是何物做成的,坚韧无比,连鳄鱼锋利的牙齿都咬它不破。
张丰陵使劲的挣扎,痛的要张口惨呼,却被一口江水猛灌到嗓子里。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,只见银光一闪,那大鳄巨大脑袋已从身上掉了下来,原来是那少年出剑救了他。
大鳄鱼的周围顿时泛起了红色的波浪,它的半截身子缓缓沉入水底。可它脑袋虽掉了,一张嘴却还是死死的咬着张丰陵不放,张丰陵费尽力气才把它的巨口掰开,取出自己的脚。
张丰陵已惊的满是冷汗,鼻涕眼泪齐流,幸好与周围的水溶为一体,再狼狈别人也是瞧不出来。
张丰陵一瘸一拐的喘息未定,少年已突然一把拉着他,飞快的向前潜行,他不解何意,看少年回手一指。张丰陵朝他指的方向看去,见竟有一大群大鳄鱼正朝他们刚才待的地方游过来。
这群鳄鱼看到刚才那条鳄鱼的死尸,竟相争夺撕咬起来,将水底搅的天昏地暗。
一条鳄鱼已是那么可怕,现在居然引来了这么大一群,张丰陵知道,在这凶险万分的地方,你便是有再厉害的武功也是难以施展。若不是这少年眼疾手快将自己拉开,现在被撕咬的只怕是自己。
只一会儿工夫,刚刚那条大鳄鱼就被它的这群同伴瓜分干净,张丰陵看的心有余悸。
水中这么大动静,只怕岸上已有警觉,两人不敢再多耽搁,手脚并用,加快速度朝前游。
张丰陵的芦管刚才已经在惊吓中弄丢了,两人只好用一根芦管轮换着吸气。
再往前去,已到了山庄的城墙根,日间曾仔细的看过地图,知道这里水下有一个排污孔,直通山庄内的地下排污管道。远远看去,见一处地方一片乌黑,一阵阵腥臭随着水流漂来,知道那里便是了,可到了跟前,两人却傻了眼。
见这排污孔被手臂般粗细的铁条焊的死死的,而且铁条上都布满锋利的尖刺,若想试图用手去拉铁条,两手非被扎的满是窟窿不可。
张丰陵去看那少年,指了指他身上佩的剑,示意要他用剑把那些尖刺削掉。
可要知道,作为一名剑道高手,高手相争之时,有时候剑上一个小小的豁口都会影响剑术的发挥,就会要了你的命,所以,剑就是剑客的命。少年一直以来都把这把剑当作自己的性命一样珍惜,他知道,要寻一把称心如意的剑远远要比寻一个知心爱人难的多。
可现在张丰陵居然要他用他杀人的剑去砍铁条,少年脸显怒色,自己走上前,腾开两手,毅然朝那满是钢刺的铁条上抓去。
张丰陵还没看到过这样的呆子,宁愿手受伤,也不愿剑受伤!
少年虽然够勇敢,可那些铁条实在太粗了,纵算上面没有钢刺,想把它拉弯也是困难,况又有这讨厌的刺,刺入手心,那钻心的痛让人力道不能用实。他使尽全力,铁条依旧稳丝不动。手上却麻痒异常,不断的有黑血渗出。
不好,这些刺上都有剧毒!
少年心中一惊,慌忙从怀里摸出一颗丹药来吞下,盘膝在水底,运气逼毒。
已经半天没有轮到张丰陵用芦管换气了,他胸口已有些发闷,知道自己在水底坚持不了多久了,难道今天就这样无功而返?
不行,想到明日瓜皮和燕子就要成亲了,今天无论如何,也要见她最后一面。
张丰陵看到水底的石块,心道,只要用石块将这些钢刺一个个敲掉,让双手有着力的地方,凭我们二人之力不信拉不动它。
他用力敲去,那些钢刺果真被敲掉了一两个,可他那里知道,这些铁条都连着机关,只要有震动,一旁的箭弩就会发射。正在他得意间,机关已经发动,两排飞箭,从左右两个方向激射过来。
张丰陵大惊,双脚慌忙朝墙壁上尽力一蹬,身子朝后跃去,才堪堪避过。
可那少年却遭了秧,他正闭目运气疗伤,那料到有此变故,被一只飞箭射中肩头,一缕缕血丝从肩头渗出,将附近水面染的猩红。
拉又拉不得,敲又敲不得,张丰陵心中恼怒,不住的骂娘,是那个混蛋造的这正义庄!连一个小小的污水孔都修的这么固若金汤。
那些大鳄鱼嗜血成性,此时少年流出的血又将那些家伙引了过来,围在两人的身后虎视眈眈。
还没进庄,两人已经都先后受伤,如今又前无去路,后无退路。
“难道今日我二人便要命绝于此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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